輾轉得知了某個認識的人的近況,因此想起了一些一旦過去了就收得很妥當找不太到的記憶。
(用約莫是那陣子的嘟嘟照片鎮樓,內文完全沒有貓)
大概是前年的春天左右,Philip要到台大去參加一場歷時兩天的 hackathon ,想著可以順便和在台北的同學約個飯局,於是我也跟去了(但我最後究竟有沒有和汪約成功?)。 Hackathon 老實講對我這個文組來說超級無聊,就是一個放眼望去所有人的電腦螢幕都是黑底程式語言字的地方。不過Philip此行的目的除了hackathon之外,剛好市政府還是哪個單位在隔天辦了一場 Cyberpunk 的小演講,邀請了一些評論家來聊Cyberpunk作品,當時剛看完攻殼機動隊1995沒多久,滿懷著好奇心想多了解一點這方面的作品。
J是一起組隊參加這次hackathon的成員,也是Philip寫程式的老師,並且被Philip認證為「真宅男」(我:什麼是真宅男,P:就是很認真宅的那種宅男),聽到有關cyberpunk小演講不意外表現得興致勃勃,一致決定要在中午溜出來去聽。
於是第二天的中午,(經過一整個早上的漫畫內閱後)我從羅斯福路錦城探出頭,位處地下室的錦城完全接收不到訊號,算好了時機還了漫畫上來穩穩收一波吃飯訊息。和Philip、J還有J的女友一起在羅斯福路上的吉野家吃午餐。J的女友和我同一間大學,是會計背景的,身材嬌小,戴著眼鏡,簡單的衣著搭配,背了一個可以裝的下水瓶和雨傘的小名牌包,很台北的上班族女孩。和J也是交往了很久,不添加修飾的交談(也就是已經不需要顧慮對方感受的直白往來),感覺得出來已經進入了穩定高原期。
邊吃著丼飯邊聊著一些瑣事,由於前陣子才和Philip從澳門玩回來,聊到旅遊,J輕描淡寫地就說了他蜜月預計要去哪裡(哪裡我是真的忘了),J的女友馬上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說:「我有說要嫁給你了嗎?」,J看了她一眼,也笑得很傻:「啊,不結婚嗎?」。
Cyberpunk的演講到中場休息,兩個hackathon的參賽者就回台大繼續比賽去了,留下我和J的女友把後續部份聽完(P:後面如果有介紹有趣的作品務必要記下來啊!)。我並不是很擅長開話題的類型,J的女友感覺也是。我們在回程的捷運上雖然坐在一起,但氣氛顯然毫無波動。只好努力從兩人可能有交集的地方開始聊,談談學校(老實講撇除上課政大也沒有什麼好聊的),說說剛剛的演講(但她並沒有看攻殼機動隊剛剛的演講完全是J去她才去的),再次陷入沉默一陣子後,J的女友一邊玩弄著雨傘一邊問我:「欸,你覺得Philip宅嗎?」。
這個瞬間丟過來的問題綜合之前Philip給J「真宅男」的評價,讓我腦子打結,只好先問她所謂宅的定義是什麼,如果說是喜歡ACG的話可能我還比較宅,但如果是指專精於某個領域並且很投入其中的話,那Philip和J都很宅。
她思考一下,然後說「我覺得,是一種他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的感覺吧。老實講,要是我不主動問,J完全不懂、也不會和我分享他的生活。」,又玩弄了一下雨傘,「我想知道是他比較特別,還是宅男都這樣。」。
因為戀愛諮詢來的太突然,我只能回答「這應該是個性的關係吧?」。
「像是電影,我們也不是休假時間不一樣,但是常常發生我回家之後問他『我同事說那個某某電影不錯耶』,結果他回我『我已經去看過了』的狀況。說好要一起追的劇,某天他就自己說『這部我看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』。」。
她視線並沒有看著任何一個地方。
「剛剛吃飯時講的蜜月也是,那個地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,是他自己想去的地方吧。」。
捷運抵達公館站,我準備下車和Philip會合去吃上引水產。J的女友說她要直接坐回家等J,說了再見揮手下車之後,我和她在之後的人生路上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,即使後來曾經在哪條街上錯身而過,也認不出彼此吧。我也沒有和Philip分享這段發生在車上的戀愛相談,那時候我們的關係正在亂流中,平穩的日子似乎失去了吸引力,即使再怎麼努力試圖改變卻總是埋怨漸增,我的感情對他而言食之無味,不過那天上引水產立食的生魚片丼飯真的非常好吃,吆喝的人潮,新鮮的魚、海的味道。
大約又過了半年,我們結束這段彼此互相傷害甚深的關係。我很久沒有再想起他或他那邊朋友的事,直到沒多久前,聽說J終究是沒能和她(現在是前女友了)一起走到最後、一起去他想去的地方度蜜月。聽到的當下,那時捷運裡準備下雨的空氣和J的女友快要被列車行駛淹沒的聲音,我好像突然就看見我和她並肩而坐(卻微妙的各自往反方向靠呈現一個V字型)的倒影反射在捷運車廂的窗戶上,然後列車到站我起身,她放在包包上的雙手交疊,仰頭和我說byebye的臉卻是模糊不清再也想不起來。